访谈：《柳叶刀》张建栋 张歆艺 力揭医疗黑幕

[提要]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家庭暴力题材之后，导演张建栋持《柳叶刀》再向社会问题发飚，大胆揭露医疗黑幕。他将会带来的一场怎样的社会话题新风暴？[我来说两句]

　　主持人莎莎：欢迎来到明星在线，我是主持人莎莎。现在各大卫视热播一部惊悚爱情悬疑电视剧，导演张建栋以及主演张歆艺今天就来跟我们讲讲《柳叶刀》和医疗黑幕背后的真相。欢迎两位。

　　张建栋：大家好。

　　主持人莎莎：歆艺不打招呼吗？

　　张歆艺：大家好。本来想你给我鼓掌我给你鼓掌，我们互捧一下。

　　主持人莎莎：看得出演员和导演的关系非常得好，很像父女……导演有点不太愿意？就是很融洽。

　　张歆艺：兄妹。

　　主持人莎莎：其实提到导演的名字网友们可能陌生，但是提到他的作品大家肯定印象深刻。《刑警本色》、《让爱做主》、《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绝对控制》。每一部都让大家特别深刻的。特别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当时掀起了家庭暴力的社会话题。

　　张建栋：那个戏让大家对家庭暴力大家重新认识了。

　　主持人莎莎：大导演拍的大多数作品都是这种阴暗的、惊悚的那种？

　　张建栋：总结得比较对。

　　主持人莎莎：是本身的性格里就有这样的因素吗？

　　张建栋：也不是，一个导演有他的长短、或者他的喜爱。就算我的作品确实都很极致、现实主义、悲剧的多，看了都惨兮兮。那是因为悲剧的力量巨大、悲剧让人清醒，悲剧还能让人珍惜现在的生活。悲剧的力量特别大。

　　张歆艺：悲剧产生美。

　　张建栋：我不太喜欢似是而非、假模假式、假幽默或者嘻嘻哈哈皇帝妃子那种，假。我喜欢真实。应该说我比较喜欢真实的东西。

　　主持人莎莎：延续这种风格一直走下去？

　　张建栋：只要有人让我拍，我会拍现实主义的，就是包含了社会问题的、悲剧性的。

　　主持人莎莎：这部戏也是现实主义。因为是揭示医疗黑幕的题材。在国内是第一部。

　　张建栋：从这样大面积的揭露来说。我跟歆艺聊过，我不太想写下班以后的医生，就要写上班的医生。现在这么纯粹这么专业这么极致的不太多，应该是第一部。

　　主持人莎莎：有做哪些功课了解医院的工作？

　　张建栋：首先找医疗顾问聊，然后医院离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也很近，我们都有直接的体验。一个人心中最理想的医生是什么样的，我们都有发言权。当然做了一些功课。

　　主持人莎莎：手法上呢？是有参考一些美剧吗？

　　张建栋：我很少看长剧。长剧很长。但是拍这个戏的时候看了《实习医生格雷》。看看它怎么去反映医疗行业。我比较注意医生形象的设计，怎么穿手术服，怎么挂听诊器，看一些技术上的东西。它确实特别讲究。后来我们又看了一部日剧《白色巨塔》，那个也是揭露医院黑幕的。一部美剧一部日剧。

　　主持人莎莎：张歆艺自己有遭遇过医疗黑幕吗？

　　张歆艺：我小时候肠胃不太好老去医院，我妈说我小时候一看见穿白大褂的人就躲。病人生病的时候肯定会很依赖医生。医生对患者的态度有时候会让病人产生一些误会。这部戏里，李光洁和王学兵演的医生对待病人的态度就不一样，虽然他们都是全心全意去治病，但李光洁那个医生认为医生是人不是神，面对死亡很冷静。王学兵那个医生就认为要给病人希望，要尽一百倍一千倍的努力。

　　主持人莎莎：什么样的事件才算是医疗黑幕呢？

　　张建栋：比如医院为了自己的声誉掩盖确实已经发生医疗事故，然后为了牟取暴利用假药、或者用贵的药。药的价格有上下，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这种情况。我们这戏把所有的涉及到医院的问题都揭露出来了。我突然想起来了，其实有一点我还没说，就是医生的水平问题。怎么去评判医生是不是合格？

　　张歆艺：但是这个戏现在已经是国内最先锋的了。

　　张建栋：这是下一个话题，下面再说。因为现在很多医生根本混事儿的，技术不精。你身体不好跟他去聊，他给你的回答你自己都知道。高血压就吃高血压药，感冒就吃感冒药，其他都回答不上来了。不过，我们这个戏主要涉及的是医疗事故的掩盖、医药回扣、医生的道德问题，通过医患之间的矛盾来表现。前些日子我们编剧在网上看到好像有医疗界的人对我们的剧不太高兴，“我们没有那么坏吧”，“我们没有那么多问题吧”。我是把十家医院的问题放到一家医院了，这是为了戏剧性的极致性概括。我们是很极致地揭露医院黑幕的戏。

　　主持人莎莎：肯定会特别反感，所以导演应该有特大的压力吧。

　　张建栋：还好，我没什么压力。他们可能有。反正我去医院看病他们并不知道我就是揭露医院黑幕的电视剧的导演。

　　张歆艺：前两天我就生病去医院了。医生说，“你挺瘦的”，然后就说“我看了你的戏”。我心想完了看了《柳叶刀》了。然后他说，“演得不错”。

　　主持人莎莎：没就这个问题给你……

　　张歆艺：没给我下药。

　　张建栋：其实我们正面歌颂了几个好医生，我们的主要角色在品德道德医术层面都是理想的，医生看了应该高兴。

　　张歆艺：我们还是在呼吁好的东西，不好的东西是存在，并不是普遍现象。

　　主持人莎莎：你诠释许曼这个角色的时候你有什么压力吗？

　　张歆艺：我有压力啊，从头到尾都有压力。

　　主持人莎莎：你在戏里也一直处于紧张状态。

　　张歆艺：我怀疑我的妹妹被人害死了，我就到这家医院调查，最后发现我的爱人是最大的嫌疑犯，这是最戏剧化的地方。编剧写得挺拧的。我演到最后快崩溃了，我承受不了。导演有一个分寸的度量。我心里的情绪扩大了，如果导演说不能，我就要忍；我接受了的时候，导演又说要拧着来。到最后一场戏那天我哭到已经讲话都将不清楚了，弄得导演过来小心翼翼地说，歆艺你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情绪到了？

　　张建栋：我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因为我觉得最崩溃的点应该是她怀疑妹妹是被谋害的那一场。她本身是一个医生，到这个医院实习就是为了找证据，让公安局重新立案。她把妹妹的尸体留下来冰冻了，两个月之后再解剖。卫生局医疗事故小组的鉴定专家、起诉的甲方乙方、所有代表都到场了，大家一起解剖看有没有问题。解剖那场戏她受不了，那天她突然崩溃了，最后那场戏那么演得挺沉，她哭得稀里哗啦。

　　主持人莎莎：你为什么崩溃？导演都不理解。

　　张建栋：我当时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其实是客套话，我以为她生活中有什么问题。……因为女孩子嘛，不好意思问太深了，只好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张歆艺：那天场景特别压抑，一个病床上面一张尸体，然后灯光打得特别惊悚，一束顶光。

　　张建栋：妹妹那个演员那天化妆化了两个小时，化死人妆，上腊的。

　　张歆艺：那天所有人穿一身黑站着。而且进解剖室之前，李光洁那个医生还骂了我一段。我整个人的心彻底撕碎了。他说是“你让你妹妹毫无尊严，像一堆烂肉一样放在这里，让所有人来解剖她”。我想我为了什么啊？挺压抑的，这样一想一下子就受不了。我心里还想，我要真是许曼这个人我早就疯了，坚持不到解剖的。所以是这个时候导演过来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张建栋：我以为失恋了。那场戏我们不是那样想的。她哭得根本止不住，汹涌澎湃的眼泪。

　　主持人莎莎：那场戏留下来了吗？

　　张建栋：后来就是那么拍的，后来我觉得这样拍也行。情境到那儿了，妹妹的尸体两个月后拿来解剖，其实情绪也到了。之前的情节是，从小她跟着爸爸，她妹妹跟着妈妈，但她们姐妹俩感情很好。这也是很复杂的姐妹情。所以我们商量，其实这样演也行。

　　张歆艺：导演这点很好，他喜欢看到真情实感的东西，他要真诚的东西。就算台词说得很漂亮，表演不真诚，他也是不会用的。

　　主持人莎莎：观众朋友一定要仔细去看那场戏，歆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可见对这个角色付出的努力很大。其实医生的专业是很权威的，你在接受这个角色之前会从哪些细节来了解医生？

　　张歆艺：我们之前有去安贞医院体验生活。

　　张建栋：找医疗顾问。专门请医疗顾问给他们上课。进手术室之前之后都做什么，手术服怎么穿，手怎么放，站哪个位置。第一医生怎么站，其他医生和护士怎么站，都有训练。进手术室之前、之中、之后所有的步骤都要学。有一天晚上学兵把投影机放那儿看了一晚上。手术手套怎么戴、怎么刷手的内外侧。

　　张歆艺：每天晚上都培训。

　　张建栋：晚上都培训。然后医疗顾问盯现场。一句话该怎么说的、切皮刀怎么拿过来，都有医疗顾问全程盯着。

　　主持人莎莎：上次王学兵来搜狐说到，真正的医生做手术的时候没那么严肃，还嘻嘻哈哈的。是这样吗？

　　张建栋：那是大牌医生。歆艺这个实习医生是不会这样的。有场戏是她看到了器官，吐。光洁那个医生骂她：滚下去，滚下手术台。做了很多手术的大牌医生，就跟有经验演员一样。新演员到镜头面前一站、光一打，紧张。老演员就收放自如。学兵演的是大牌医生会比较轻松。因为手术是有程序的，跟修汽车发动机一样。

　　主持人莎莎：但是人是活的，车是一个部件。

　　张歆艺：先说，你敢打着了修吗！？

　　主持人莎莎：如果医生真是这样的，我还躺在病床上做手术，那我可担心了，一剪子就完蛋了。

　　张建栋：心脏病的心脏手术的病人就是全麻的。听不见医生嘻嘻哈哈的，睡着了。